25 (囚)(1 / 5)

陆同斐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,他梦中似乎总有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在哭泣,那人乌黑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,看不清面容,他却觉得钻心一样疼痛,纷乱驳杂的梦境最终粉碎成一片片雪花,他睡得有些头昏脑涨睁开眼,模糊不清的视线逐渐清晰聚焦,看清了头顶陌生的天花板。

他脑子还有些发懵,愣了几秒一骨碌爬起来,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他家,心中一急要跑下床穿鞋出去看看,可刚动了两下就听到耳边叮铃哗哗作响的链条声,他被扯了回去。

陆同斐立马低头一看,自己的一只脚腕上栓了一圈链条,他双手去扯,却不知那链条是什么做的,环扣在他脚踝上的铁圈也严丝合缝,机巧牢牢卡合衔接在一起,光靠人力肯定无法破开。陆同斐的心逐渐沉下来,与此同时感受到一丝难堪,毕竟任谁醒来看见自己被跟条狗一样让链子拴着心情都不会太好。

唐映雪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碗热粥,见他醒来拿着调羹舀了一勺粥,轻轻吹了吹,喂到他嘴边,“你睡了一天了,吃点东西吧。”

陆同斐看着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自从和这个怪人见过一面后,一切都变得不对劲起来,他心中已然有些愤怒,可不知道唐映雪到底有何所图,紧皱着眉头,仔细观察着面前唐门脸上的神情,他表情淡淡,看不出喜怒,那双如同深潭的眼睛也只是平淡注视着他,见他没有动作,又将勺子压在他嘴唇上送去,好像在哄孩子一般轻柔说着:

“小斐乖,吃点东西吧。”

他带着清浅的笑意看向他,却让陆同斐打了个寒颤,一种毛骨悚然的怪异在他心间炸开,他的潜意识告诉他最好别激怒眼前这个男人,于是他犹豫着张开唇将勺子含入口中咽了勺粥,老实说粥的味道很一般,吃不出什么好坏,他看着唐映雪,最终忍不住开口问他:“我想见阿姊——”

“再吃一口吧。”他又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。

陆同斐抿着唇,沉默盯着他,一股不知名的怒火突然席卷了他,突然不想再陪唐映雪玩这种无聊的游戏,执着盯着他的双眼,声音沉下来问他:“我阿姊在哪?”

“你把莫妩怎么样了?!”

唐映雪拿着勺喂他的动作像是被人钉住了,他垂眸看向他,好半晌沉默,突然露出一个笑容,轻声对他道——

“被我杀了。”

轻飘飘的几句话好像在他耳边落下重锤,陆同斐浑身僵硬冰凉,大脑空白发懵,连声音都变形,突然反应过来什么,好像他迟钝运转的大脑才运行处理这四个字的含义,他错愕睁大双眼看着他,唐映雪现在注视那双眼,那双蔚蓝的眼终于没有迷茫了,只有深深的恐惧和骇然。

“啊!!!——”陆同斐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,狠狠用力一推开他,唐映雪那碗粥顿时泼洒在地上,瓷碗粉碎了一地狼藉残渣。

唐映雪骤然暴起捏住他胡乱拍打的手,将他死死压制在床上,不顾他的挣扎骑在他身上,两腿钳制住他的腰,他下盘有力,陆同斐动弹不得,他发了疯不管不顾去一口咬住身上唐门的手,虎牙深深刺入血肉里,品尝到口腔里浓郁的血腥味几乎要让他作呕,可他内心的恨意却不管不顾的爆发开来,眼角不断渗出泪水,悲痛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脸颊。

身上的男人却仿若感受不到这十指连心钻心一般的疼痛似的,由着他将自己的手咬得全是血,他用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捧住他的脸颊,俯身狠狠吻,啃噬他的唇瓣,他的舌钻进去在他口中品尝到属于自己的铁腥血味。

陆同斐的嘴唇被他堵住,呜呜的叫着,他的哭泣和尖叫都被唐映雪吞入肚中,那漫天的恨意和苦涩也被唐映雪一同咽下,他是如此渴求陆同斐的一切,汲取他的氧气和涎液,要将他的每一寸皮肉都仔细品尝拆吃入腹,他发了疯的痒意如同难以拔除的瘾症在他骨髓里驱动他。

陆同斐几乎要被他吻到窒息,他几乎真的要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儿,恍惚间甚至觉得身上的唐门像一头非人之物,也许在他身上的男人早已经不是人类了,是从地狱里爬上来披着人皮的恶鬼,让他的灵魂也跟着颤栗,他迷迷糊糊这样想着,唐映雪放过他被自己吃的红肿的嘴唇,陆同斐才得以大口喘息,新鲜的空气才重新充盈入他的肺腑,两人舌尖交缠,勾连出暧昧的银丝,看起来淫糜不堪。

唐映雪起身,苍白冰冷的手温柔抚摸他的脸颊,室内香气沉沉,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浓郁起来了,陆同斐脑子昏昏沉沉,却被他贴在脸颊的冰凉触感吓了一跳,他听见唐映雪的声音在头顶响起——

“小斐忘了没关系,师父还记得,就算小斐不记得曾经做的事情,师父也会让小斐想起来的。”

说罢他起身下床,捡走床前的碎瓷片,将满地狼藉收拾干净出了房间。

陆同斐还没从方才眩晕一般的癫狂缓过神来,他后知后觉的哀痛铺天盖地涌了上来,陆同斐绝望呜咽一声双手捂住脸颊,摸了自己满手血,那是唐映雪的手上的血,他突然反胃忍不住扶着床头干呕,眼泪晕开了视线,滚滚滴落在床上,留下深色的水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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